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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拒絕告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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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溪雲原本沒計劃和學長們有過多接觸,畢竟有那些緋聞在先,他還記得要保持距離。

但既然對方已經快要離開,薄溪雲也沒有想太多,便應下了晨練的事。

他和學長們的相處時間也不剩多少了。

果然,之後一整天,薄溪雲都忙得沒有時間和兩位學長遇見。

不只是競賽需要走流程出成績,之前因為薄溪雲離校去B城參加比賽,學校這邊也有不少遺留的事項需要本人處理。

直到天色已晚,薄溪雲才終於把學校裏之前落下的事忙得差不多。

一中已經放假了,校園裏頓時變得有些過分冷情,薄溪雲在鎖門之前離開了學校,他剛去市圖書館找了個自習區,就接到了班主任的電話。

“溪雲,你在哪兒呢?”

班主任的聲音難掩喜氣。

“今年市裏的冬令營成功辦起來啦!”

電話裏,班主任介紹得很詳細。

冬令營是為備考各高校自主招生所準備的,基本上把Q市各個高中的名師都集中了過去,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幾位頂尖優秀的物理老師。

“你假期不是還要練物理麽?我給你申請到了一個名額,這樣,明天你去看看?”

薄溪雲當即應了:“好,謝謝老師。”

他的道謝真心實意,畢竟有這麽多名師在,冬令營的名額肯定很難爭取。

而薄溪雲也沒有想到,自己還會有這麽一個機會。

原本薄溪雲已經打算自己刷題,畢竟競賽輔導不能大班授課,也沒法找普通老師,只能找專人一對一,而這個費用,現在的薄溪雲肯定負擔不起。

因著白家的事,薄溪雲醒來後的處境並不算好,甚至可以說是舉步維艱。

但他也發現。

一路以來,始終有人在向他傾予善意。

薄溪雲第二天就去了冬令營,上課地點就在一中附近,離他現在住的賓館也很近。

冬令營的人數並不少,除了各個學校的尖子生,還有一些是家庭條件比較好的學生,想通過自主招生獲得一些降分資格。

整個冬令營基本上以學校為單位,被分成了三個班,由老師們輪番授課。

一中因為成績好,得到的名額也最多,一個學校就占了整個一班,不需要再和其他學校的學生拼合。

此刻在整棟教學樓裏,最熱鬧的也是一班。

學生們都是同校的高三生,彼此也熟悉,大家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,早就聊開了。

有人好奇:“哎,白宋沒來嗎?”

因著白家的背景,加上他本人的高調,白宋在一中也算有名。

這次冬令營他沒參加,第一時間就被人發現了。

“他還來什麽啊,”有人笑,“你們不知道?白宋出事了。”

旁邊同學紛紛好奇:“出什麽事了?”

老師們還沒有來,教室內除了一些尖子生在安靜地看書,不少同學都湊熱鬧地靠了過來,聽八卦。

“白宋本來被內定了新一屆的學生會主席,現在這事黃了,他被撤了。”

“啊??真的假的?”

“白宋等這換屆不是等挺久了?”

其他同學也有人知道內情,忍不住好笑。

“是啊,本來換屆都是每年上學期的事,這時候不該換人的。這回是上屆主席因為高三學業太重不做了,才輪到白宋。”

“他好不容易才等到這個機會,結果還沒上任呢,就被撤了。”

“為什麽會撤他職啊?”

“好像是白宋指使學生會的人去汙蔑陷害吧,就是易神來的那天鬧的事。”

“對,我也聽說了,白宋還私自給學生會成員開通行證,讓學生會的人哪兒都能去,教務處都管不住。”

“說實話,學生會那群人確實挺狂的……”

學生會張揚的行事風格,在一中也不是什麽新聞了,不少人都撞見過,頓時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了起來。

但還是有人說:“真撤了對白宋也沒多大影響吧?反正人家家裏有錢……”

“嗤,白宋家有什麽錢啊?”

以白宋的行事,早有人看不慣他,嘲笑道。

“他靠得不就是他那個大伯嗎?這回找大伯也沒用了,白宋搞的幺蛾子直接惹到了易少,白家都受了牽累,他大伯把他給罵慘了。”

“真的啊?”

“對啊,白宋寒假前不還嘚瑟自己要去歐洲游嗎?現在別說去歐洲,他哪兒也去不了,上學期求著大伯給買的那輛新山地車都被收回去了。”

“哈哈哈,這也太搞笑了吧?”

不少人都聽樂了。

這邊正聊得熱鬧,突然有一道不滿的聲音響起,突兀地打斷了閑聊。

“瞎嘰歪什麽呢?”

同學們回頭,就見幾個人從門口走了進來,最前面開口那個,正是平日裏和白宋形影不離的人,胡鵬。

“別人怎麽樣管你們屁事?”

胡鵬聲音不小,整間教室都聽得見。

“有本事出來單挑!”

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被嚇住了,緊接著就有聲音說。

“白宋平時少在背後造謠別人了?”

“說什麽呢?”

胡鵬火了,“砰”地一砸桌子。

“滾出來!”

說話那人也站了起來:“行啊,你來示範示範怎麽滾?”

教室內氣氛瞬間緊張起來,眼看這劍拔弩張的時刻,忽然“哐”的一聲輕響,教室前門被推開了。

一個略顯單薄的漂亮少年走了進來。

前排幾個原本在看書的學生頓時發出了驚喜的聲音。

“溪雲?”

“雲神!!”

薄溪雲笑了笑,淡色唇邊抿起一個小小的淺渦。

“好久不見。”

因為來時遇見了班主任,薄溪雲遲了一會兒才到教室,基本上算是最晚到的一個。

年級裏基本上都聽說了他拿到競賽金獎的事,所以薄溪雲一來,原本安靜看書的尖子生們都圍攏了過去,好奇地詢問起了他競賽的事。

教室後面的對峙就這麽被打斷了。

胡鵬面色陰沈,冷冷地盯著薄溪雲。

原本因為白宋的事,他就對薄溪雲很是不爽,現在看著那些平日裏根本不屑於和他們往來的尖子生,此刻卻全都眾星拱月般圍住薄溪雲,胡鵬更是忿忿難平。

他當即就甩下了原本的僵持對象,準備上前好好去給薄溪雲一點顏色看看。

只是胡鵬才剛帶著人走了一步,前門就有老師走了進來。

來人正是薄溪雲的班主任。

他一來就是一句:“都坐好,老師們還在開會,你們先上自習。”

雖然教室內坐的是整個一中的高三生,原本三班的同學並不多。不過班主任老師的臉還是相當管用的,這話一說,大家都安分地各自坐了下來。

胡鵬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和老師對著幹,只能踹了一腳桌角,轉頭回去了。

他踹桌角的動靜並不小,換做平時,早該被老師訓了。

但此刻,班主任卻根本沒關註這邊,聲音裏已經難掩笑意。

“溪雲,過來,P大也來電話了!”

薄溪雲被叫了出去,教室裏安靜了一瞬,隨即就炸開了鍋。

“P大?!!”

大家都在討論薄溪雲,誰還有空多看胡鵬他們,一時間教室裏吵嚷不停,等薄溪雲回來時,他已經被徹底地坐實了“學神”的新身份。

直到薄溪雲的班主任又來了一回,教室才終於安靜了下來,開始自習。

而那個傳說中的夢幻選擇題也終於真實地擺在了薄溪雲面前。

上T大,還是上P大?

薄溪雲還有幾天時間慢慢考慮。而在教室裏,因著老師們還沒有過來,同學們就暫時先按照平常學校的時間表上下課。

等到了下課時間,由於教室裏有些悶熱,不少人都去了室外透氣。

薄溪雲也和同學一起走了出來。

室外仍舊寒冷,有幾處地面還結了冰,但空氣很是清新。

他們上課的地方是一所小學,出了教學樓,不遠處就是學校內升旗演講用的主席臺,旁邊還有一些單雙杠之類的體育器械。

小學早已經放假了,現在校園內只有這些冬令營補課的高三生。學生們三三兩兩地聊著天,大多都聚在了體育器械區。

沒多久,遠處的辦公樓傳來了一些動靜,同學們擡頭望過去,就見有不少老師從辦公樓裏走了出來,似乎是剛開完會。

讓薄溪雲有些意外的是,他居然在人群中看到了易鐘深。

起初他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,但很快就有眼尖的同學叫起來。

“哎,那不是鐘神嗎?”

對易鐘深,叫他易神或者鐘神的都有,高中生正是喜歡這種稱呼的時候。尤其是尖子生之間,互道x神,以示敬意,不知道的聽見了還以為是什麽中二大會。

不過對易鐘深,大家的敬佩卻是十足的真心誠意。畢竟考上T大之前,易鐘深就已經因為每次總是碾壓式的顯眼成績,而在校內相當出名了。

因此今天一見到這位,學生們就很是關註。

“鐘神來幹嗎,他還沒走嗎?”

同學們好奇地張望著,隨後就發現易鐘深並不是獨自出來的,跟他一道的還有兩個中年男人,面上都笑呵呵的,在和易鐘深說著什麽。

有同學道:“喲,那不是老焦嗎?旁邊是誰啊?”

其中一個中年男人正是一中的校長,焦林。另一個面孔更陌生一些,但還是有人認了出來。

“那個好像是教育局一個副局長吧,以前見他來過一中。”

“易神這麽牛?還能和政界人士談笑風生。”

“哪裏笑了?誰要是能見到易少笑,那才是真的牛好吧。”

同學們嘻嘻哈哈地笑鬧著,不過還是有人知道得更多一些。

“易少他爸轉正之前好像就是分管教育的,這副局長大概就是以前的下屬吧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學生們對職位都還沒什麽概念,聽過也就過了。

不過緊接著,他們就看到焦校長聊得興起,開懷地笑起來,還伸了手,似是想去拍易鐘深的肩。

只是校長的手還沒碰到易鐘深,就被那位副局長中途攔下了,副局長說了句什麽,校長恍然點頭,隨即就收回了手。

薄溪雲也看見了這一幕,他沒怎麽在意,卻聽見旁邊的同學們驚嘆。

“傳聞是真的啊?”



薄溪雲問:“什麽傳聞?”

“雲霸你不知道啊?”

站薄溪雲旁邊的就是他同班的數學課代表,柯迪,聞言給他解釋道。

“易少不僅不喜歡緋聞,還不喜歡別人靠近。他平時就穿得挺嚴實的,就算是大夏天也不會像我們這樣穿短袖大褲衩,人再多也不會和別人離得太近,更不要說直接的肢體接觸了。”

這麽冷的天,柯迪居然不知道從哪摸出了一把瓜子,凍得手指頭幾乎沒法打彎還在嗑,邊嗑瓜子邊八卦。

“而且據傳聞說,從來沒人見過他破例。去年高考表彰大會的時候,領導和易少握手,易少都戴著手套沒有摘。”

旁邊的同學似乎也都聽說過這個傳聞。

“是啊,所以剛才老焦想拍他,就被副局長攔下來了,估計是知道易神的習慣吧。”

“瞧瞧,這是什麽?自帶結界啊!”

同學們還在七嘴八舌地討論,薄溪雲聽著,卻不由生出了疑惑。

不會和人有肢體接觸?

他之前的確察覺易鐘深似乎有潔癖,可卻並沒有發現對方會對碰觸排斥。

薄溪雲略有不解。

就在今早晨練的時候,學長教他調整呼吸,不是還……

“哎?”

身邊同學忽然叫了起來。

“易神是看過來了嗎?”

薄溪雲被聲音拉回了意識,這時才定睛去看。

剛剛思索的時候,他就怔怔望著遠處的易鐘深,此刻一回神,薄溪雲正好對上了男生的視線。

“……?”

薄溪雲一楞。

學長真的在看這邊?

他知道易鐘深對視線很敏感,但也沒想到對方會敏銳到這種程度。

現下已經連想說對方看過來是錯覺都不可能了——易鐘深已經告別了領導們,徑直朝這邊走了過來。

從辦公樓的方向過來,正好要經過高高的主席臺。而方才同學們為了討論八卦,都已經聚在了高臺一側,還有人站得累了,幹脆靠在了主席臺邊。

易鐘深走過來,沒有繞路,長腿一邁,直接踏上了主席臺,他從斜對角穿過來,走到了聚集的學生們這兒。

主席臺下的這一側站滿了學生,易鐘深沒有走下來,而是停在了臺邊,他本身就個子很高,此刻站在高臺之上,就更添了一分讓人難以觸及的俯視感。

同學們都沒想到易鐘深會過來,一個個楞楞地仰頭望著他,一時沒能反應過來。

大家連開口打招呼都不齊,稱呼一點也不統一。

“鐘神……?”

“易少好!”

易鐘深微一頷首,竟是應了這些問候。

雖然他的回應絕對不算熱情,但見易少沒有像傳聞中那樣把大家視若空氣,已經足夠讓同學們意外了。

捧著瓜子的柯迪下意識問了一句:“易少找我們有事?”

這位看起來冷冰冰,聲音更冷冰冰的學神居然也回答了他。

“來找學弟。”

他口中的“學弟”指的是誰已經不用再問,因為此刻,易鐘深就正看著主席臺邊的薄溪雲。

大家聞言,也紛紛好奇地和他一起看了過去。

視線聚集過來,薄溪雲本人顯然也有些驚訝。

他睜圓了漂亮的眼睛,長睫上沾著冬日霜染的濕漉水汽:“……我嗎?”

易鐘深垂眸看著他,一時竟是沈默了一瞬,沒有接話。

“有事?”

薄溪雲未覺有異,但他也沒猜出易鐘深的來意,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。

“易學長是要回B城了嗎?”

所以來和自己道別?

薄溪雲說著,出於交談的禮貌,他向前邁了一步,離易鐘深所站的主席臺更近了些。

但不巧,主席臺邊恰好有一塊碎磚。天寒地凍,地面上又結了霜和薄冰,薄溪雲一步過去,踩到碎磚,不小心就趔趄了一下。

旁邊同學忙拉住他:“小心!”

不過這到底是平地上,而且薄溪雲走得也不急,他並沒有什麽大礙,立刻就站穩了。

謝過同學之後,他還準備繼續和學長交談。

但下一秒,薄溪雲的腰側忽然一緊——

他猛地睜大了眼睛。

在同學們的驚呼聲中,原本站在高臺邊的易鐘深單膝向下,利落地矮下身來,竟是用手臂攬住薄溪雲的腰,直接將人圈抱了上去!

薄溪雲穿著一件雪白的羽絨服,還帶一圈毛毛領,整個人很是蓬松。直到他被易鐘深抱住,才顯露出了過於纖細的身形,腰線竟是細到被人一只手臂就能圈住。

而易鐘深的動作,根本不像在抱一個已經抽條長個的男孩,倒更像是輕飄飄地拎起了一只貓咪。

還是幼貓,小得又輕又乖的那種。

薄溪雲甚至沒有看清,他只覺腳下一空,身體一重,緊接著,他就已經穩穩地踩在了高臺上。

易鐘深的力氣很大,抱他的手臂非常穩,甚至似乎還選好了圈抱的部位,完全沒有硌痛他。

可是雖然薄溪雲身上沒受什麽影響,主席臺邊的同學們卻已經驚得下巴都要掉了。

發……發生了什麽?!

柯迪還捏著枚嗑好的瓜子仁,甚至都忘了往嘴裏送,瓜子仁直接掉在了地上。他傻傻地張大嘴巴,已經開始在懷疑自己的眼睛。

??

說好的拒絕身體接觸呢?!

清冷的冬日天光之下,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——

易鐘深既沒有戴手套,也完全沒有排斥和薄溪雲的接觸。

那雙裸露在外的冷白手掌修長有力,在日光下微微透出青色的筋絡,毫無隔閡地圈過了薄溪雲單薄瘦窄的腰側。

在所有人面前,主動把他的學弟抱了上去。

同學們的驚訝太過明顯,薄溪雲自然也不可能忽略這傳聞和現實的差異。

盡管已經被對方放開,他還有些怔怔地,慢半拍地想通了這件事。

……果然八卦不能全信。

所有人裏,神色淡漠如常的只有易鐘深,男生那冷淡的表情,讓人完全沒辦法將他和剛剛所做出的驚人舉動聯系起來。

易鐘深終於開口,解釋了來意。

“我不是來告別的。”

現下站上主席臺的成了兩個人,易鐘深同身側少年一起,以超出大家小半個身子的顯眼高度,站在高臺之上,被所有人仰頭驚訝又目不轉睛地註視著。

“我申請了加入冬令營,假期都會留在這裏。”

那低磁微冷的聲音,也被所有同學聽得清清楚楚。

聽他對薄溪雲說。

“今天起,由我擔任助教老師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白天當老師,晚上當老——

易鐘深病歷守則第一條:只讓喜歡的小朋友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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